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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2日，晚上。
“博士，有空吗？”
(资料图片)
温婉柔和，如银铃般美妙动听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掠过男人的耳畔——这对他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停下手中的笔，随即抬起头，望向面前朝着她走来的女性，问道：“什么事？劳伦缇娜。”
“后天晚上，酒吧那边有一个舞会，我想邀请你去当我的男伴。”幽灵鲨俯下曼妙的身姿，用胳膊撑着桌子，两手托着腮，以一种期待的目光看向他，“不知你是否愿意……在那时陪我跳支舞。”
“我可不会跳舞。”博士沉吟片刻，皱起了眉头，“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指的「跳舞」是哪种类型的跳舞。”
“当然是你们陆上人的舞蹈。”幽灵鲨挑了挑眉毛，嘴角略微勾起，“不过，你要是想跳我们的舞蹈，也不是不可以的哦，我会很温柔地对待你这孱弱的身体的。”
“不、不用了，我一定会散架的。”
“所以……你同意陪我去了吗？”
“这就免了，我是真的不会跳舞。去做一件百分百让自己出丑的事，我才不会做呢，你就是想看我出丑吧？”
博士冲她摆摆手，果断地拒绝了邀请。毕竟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虽然他心里真的很想陪她，但这属实是有点强人所难，如果换作是其他的事情，倒还好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呀。”幽灵鲨主动上前，伸出纤细的手臂揽过他的肩颈，另一只手则来回摩挲着他的大腿，“很简单的，只要你有腿就行。”她故意凑近他的耳边如此说道。
修女俏皮的言语亦像是天上传来般飘渺，流进耳道，让他浑身恍惚。
如此近乎零距离的情况下，博士轻轻地吸一口气，还能闻到从她背后那一团银白色长发逸散而出的芬芳。她身上的味道很独特、也很熟悉，总能勾起他以前的一段模糊的回忆。
“你可真会说话啊。”他大大咧开嘴笑了笑，调侃道。
如果让一个只会观察事物表面现象的人来判断的话，这女人一定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因为她说话时语气是那样具有攻击性；但她那双赤红的眸子以及从中透露出来的藏于内心的热情却向博士说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一直望着他的脸，目光是那样的热切并充满真挚。
“所以？”
“好吧，拿你没办法。”博士叹了口气，说道。
“那么……请？”
幽灵鲨直起身子，微笑着，然后朝着他伸出右手，向他发出了舞蹈的邀请。
博士静静地凝视着她的手，不禁看得入神。她的指骨与手掌的比例完美，肤色呈冷调的白，宛如被精心雕琢过似的，肌肤细嫩，莫名透露着几分禁欲。
——这无疑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手之一，在他的心目中可以排得上前二。
“哎呀，怎么这么慢吞吞的……”
见博士愣神了许久，幽灵鲨便将他一把拉了起来。如果不是亲身体验，没有人能知道这一只柔软得如同嫩叶一般的手竟然蕴含着如此大的力量。
该说不说，真不愧为深海猎人。
……
“嗯……我该怎么做？”
“一只手搂着我的腰间，另一只则挽起我的手就好。”她抓起博士其中的一只手，“就像这样，顺其自然，跟着我做，你应该没有那么笨吧。”
“好的。”
博士伸出手臂，环绕到幽灵鲨的后腰搂住了她。她那一袭略微紧身的修女服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纤细的腰部结实而绷紧着，指尖稍稍用力，隔着衣服却能从中深切地感受出不失为女生特有的娇柔。
“还有……记得待会可不要踩到我的脚哦。”幽灵鲨补充道。
“如果踩到了会怎样呢？”
“嗯哼？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愿意给我加倍补偿的话。”
“算了，我开玩笑的。”
“那么，开始咯。”
……
一阵轻轻的晚风透过窗户飘了进来，寒冷而干燥，给室内增添上了一股凉意。
不过，对于置身于舞蹈的二人来说，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他们相互依偎着，与空气融于一体，宛若一幅优美的画。
“一，二，三，四……”
幽灵鲨一边打着节拍，一边领着博士顺应着她的节奏，看着他笨拙的舞姿，她露出了些许微妙的笑容。
博士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推，他就会摔倒在地——这让她不禁产生了想要好好调戏一番的念头。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就在她想要将刚才的念头付诸行动的一瞬间，博士仿佛像是被夺舍了一般，迅速化被动为主动，将她揽得紧紧的，拥入自己的怀中，不留一点儿空隙。
在完美地把控住节奏的同时，他还开始任意摆布着她的舞姿，展现着自己的从容与淡定。
——真是不可思议呢。
幽灵鲨在心里如此感叹，尽管她很惊讶于博士的突然转变，不过，这样一来，也省了许多麻烦。
从这种新奇的体验中，她获得了难以言表的兴致。她不甘示弱，用优美的舞姿向他发起了挑战，脚下很自然地踩着轻快的节奏，宛如乘坐在旋转木马上似的，极其流畅自如地转个不停。
二人若即若离，一会儿拉开距离，一会儿又相拥着彼此的身体。
……
“博士你是不是故意在骗我，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对我为所欲为？”在舞蹈临来结束之时，幽灵鲨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盯着博士的眼睛，“明明跳得那么好，还装作不会。”
“或许……是以前的我学过，虽然忘记了，不过肌肉记忆还在。”
“嗯？这也就意味着，你以前和很多女性跳过舞咯？”
“也、也许吧……总之我想不起来了。”
“唉，那还真是让人好奇呢。”她喟然叹息，言语中流露出几分遗憾。
“可以再跳一次吗？我还有点不适应。”博士问。
“你不是指挥官吗？按道理来说，适应能力应该很好吧？”
“好是好，可是……我刚才不下心光顾着欣赏你那柔软而又甜美的脸蛋了，我总觉得今晚的你意外地让我有些沉醉痴迷。”趁着此刻的气氛合适，博士毫不犹豫地对她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一瞬间，幽灵鲨被对方的话钉在了原地。她那向来充满自信的脸上，第一次明显地露出了呆滞的神色。
对于博士如此干脆的像是在诉说爱意一般的言语，她着实有些吃惊，「沉醉痴迷」这个词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博士这是什么意思呀？这是在撩我吗？”她掩嘴轻笑，眸子里荡漾着无限的温柔，“要是让你的助理知道了，她不会生气吧？”
“我只是在客观地陈述事实而已。”
即便博士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种混沌到理不清的感情，亦或是一段模糊到看不透的情谊，但他还是想在这无法探明的情况之下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上丰富的色彩。
“真狡猾。不过……”幽灵鲨伸出腿，故意绊了他一下，“我喜欢。”
趁着对方失去平衡的这一间隙，她便顺势将其压在了墙边。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也觉得今晚的你……让我沉醉、痴迷。”她好奇地端详着博士的全身，“但是，我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对于你这孱弱的身体到底哪一处勾起了我的兴趣，稍微有点好奇。”
修女沉下脑袋，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男人的脖颈上，随即她的唇角挂起了一抹淡雅的微笑。
“我猜，或许是不是你的脖子，我可以解开你的领口看看吗？”
“不行！”博士强装淡定，摇了下头拒绝。
幽灵鲨偷笑着欣赏博士的反应，凑近他的耳朵，细声道：“喔，是吗？可是在我看来，你现在可没有拒绝的余地哦……”
如此说着，她的手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了博士的衬衫扣子。
只听到“嗒”的一声——这是第一颗。
幽灵鲨抬起赤红的双眸，想要欣赏博士此刻的反应。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脸色却波澜不惊，仅仅是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眉梢轻扬，眼神朦胧，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无言意味着默认，本来她还想着如果博士真的不愿意的话，她就会出于礼貌立刻停下来。但实际上，现在的情形反倒像是对方在故意引诱着她一样。
“那么……我就真的不客气咯。”
紧接着又是一声别无二致的清脆声响，男人本能地想要挣扎，但不知为何，他却莫名地有点享受这一时刻，同时期待着面前这位美丽动人的修女，能对自己做些什么——
“呵呵，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她的手指缓缓下移，指尖触上他心脏所在的位置，“你的心跳变快了，紧张了吗？”
“如果换作是我对你这么做，你也会这样的。”
“是吗？那么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我很乐意哦。”
“不、不用了，要不然会过不了审的。”
“那还真是遗憾，明明我已经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幽灵鲨带着一丝沮丧的语气说道。
但很快，她挑了挑眉，把视线重新投向男人的脖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
“真是精妙啊……就像是雕塑一样完美。”幽灵鲨呢喃道。
她的指尖上移，不疾不徐地掠过那溢出细细薄汗的颈部，仿佛像是在欣赏着某一工艺品似的。
“博士，还记得以前我们曾一起看过星星吗？”她问。
“有吗？”博士略微愣了一下，“嗯……好像是有，不过你居然还记得，毕竟当时的你跟现在的你不同。”
“确实不同，但是我一直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幽灵鲨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明亮的光。片刻后，她露出微笑。
“是很重要的事吗？”
“是啊。”她的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当时你还对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
“……”
博士顿时沉默不语，一股奇妙的暖流突然间浮现在他的记忆深处——然而那感觉又很快地消失不见。
他的眼神迷离，似乎在努力回忆着。那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他越是回想，眉头便蹙得越紧。
“想不起来没关系，因为当时你喝了酒。”幽灵鲨轻轻叹气，脸上的表情闪过了一丝忧伤，“你只要是喝醉了，醒来时都会忘了事情的具体内容，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嗯。”
“你知道吗？”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从那以后，哪怕是须臾片刻，我都会不禁想起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
“嗯。”
博士也看了看她的双目。那眼睛什么也没说，瞳仁异常澄澈，几乎可以透过它看到对面倒映的自己。然而无论怎样用力观察，都无法从中觅出哪怕一丝丝与记忆有关的线索。
“好啦，该叙的旧都和你叙完了。”她的脸上漾出浅浅的笑意，“现在可以把眼睛闭上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对你做一件羞羞的事情。”
“直接当着我的面做不就好了吗？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博士笑道。
“唉，你不闭眼的话那就不做咯，我知道你在期待着。”
“嗯……好吧。”
他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这才对嘛。”
“所以……请？”博士主动地向她发出邀请。
“好。”她把双手搭在了博士的胳膊上，“顺带一提，其实我还有句话想你说哦……作为，我对你一直以来的答复。”
幽灵鲨握紧了博士的臂膀，望向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柔情似水。她顿了一下，嘴唇微微翕动着，迟疑了好一会儿后，便把脸凑近他的耳边，缓缓开口。
“前天我看见了一只兔子，昨天是一头鹿，今天则遇见了你。”
“什么意思？”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便张开双唇，露出了两颗锐利的獠牙，吻向了他的脖颈。
……
“鲨鱼，博士……你们在干什么？”
斯卡蒂推开门扉，刚好看到墙边的幽灵鲨和博士，她的表情有些诧异。
“没什么。”幽灵鲨松开嘴，“就只是让博士稍微满足了一下我而已。”
“什么？”
“博士，刚才的事你不用在意的，虽然那确实是我的第一次……”幽灵鲨扭过头来，对博士露出了俏皮的笑容，“但我完全没有后悔。”
“……”站在门口的阿戈尔女性沉默了。
“劳伦缇娜，快点闭上你的臭嘴。”博士推开了幽灵鲨，把脸转向斯卡蒂，“你别听她胡说，虽然我现在确实是有一个地方不清白了，但是我保证，绝大部分还是洁白无瑕的。”
“唉……感觉你越解释，就越不清楚了。”幽灵鲨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既然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斯卡蒂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身旁的剑，“博士待会可要好好地跟我解释一下。”
“好、好的。”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幽灵鲨迅速绕过斯卡蒂溜到了门口，然后倏地转过身来温柔地笑了笑，补上了一句，“博士可不要忘了哦，我们的约定……”
“呵，这个女人。”斯卡蒂冷冷地瞪着幽灵鲨消失的背影，喃喃道。
“所以……博士，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问。
“没什么，其实刚才是因为我的脖子上有只虫子，她帮我赶掉了而已。”
“啊，嗯，是啊。真糟糕，那里都被虫子咬肿了。”
斯卡蒂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上的那一处咬痕，眼神中满是幽怨。
她看起来想补上几句话，试着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她只好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变成拳头的形态。
看着斯卡蒂流露出来的失落，博士的内心产生了一股歉疚的情绪，那样子实在让他难以不去在意。
“别、别生气了，刚才是真的大意了，没有闪。下一次我会注意的。”
博士怜爱地摸了摸斯卡蒂的脑袋，她的头发保养得很好，如同波浪一般滑腻柔软。
之后，他再将温柔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拳头，将其好好地包裹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近乎条件反射那般地，他感受到，她的手确实放松了下来。
注意到这一点，博士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但是，他攥住对方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稍稍用力了。
从掌心传过来的温度让他的大脑意乱情迷，这样温润的女孩子、这样柔软细嫩的手，他真的想就此永远抓住不放。
“不要生气了，好吗？”他又重复了一次。
“嗯。”
斯卡蒂松开了博士的手，然后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张票，呢喃道：“电影票，我不小心多买了一张，要一起去看吗？”
似是为了掩饰害羞，她扭捏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垂下了眼眸。脸颊也不再是刚才的纯净无暇，而是染上了一层稚嫩的红晕。
博士看向她展露出来的可爱模样，内心中没由来地泛起了一缕温热的情思。这还是他时隔几个月来，第二次看到她这副模样。
无论是泛红的脸颊，还是她那细眉、鼻梁、红润的双唇，现在斯卡蒂的一切都是他最理想的样子。
“当、当然，可不能浪费了。”
博士迅速接过了她手中的票，并且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后天晚上。这跟他与幽灵鲨约定的时间一模一样。
“……麻烦了。”知道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一瞬，他小声说道。
“怎么了？”
斯卡蒂温柔地看向他，带着一种关切之情，这触动了他的心。
“没、没什么，我很期待，斯卡蒂。”
“嗯。”不经意间，她的视线落到了博士的腰间，“那里……还利索吗？”
“早就已经没事了，毕竟已经养了几个月了嘛。”博士挠了挠头，“感觉每次见面，你都会问我同样的话呢。”
“嗯，没事就好。”说完，微笑便在她的唇边如新月般闪现。
紧接着，斯卡蒂往后退了几步，随着她再次抬起头望向博士，她的脸上露出了不舍的神色。
“那么……我先走了，我还有任务没做完。”
“嗯，好的，加油。”
“嗯。”
她转过身去，身后的银白色长发也随之飘起，逸散出了一股区别于幽灵鲨身上的味道。
霎时，过往的思绪攀上了博士的心头，怀念的滋味在他的内心中翻涌着——这让他想起了海洋，想起了那一场大雨，想起了他与她的那一夜。
而这次的回忆是无比清晰明了的，至今为此还记忆犹新。
……
嘭——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无边的寂静开始包围着室内仅剩的一人。
——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意识到这一点，博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不禁感概道：“脚踏两只船，害人终害己。”
一股无以言表的恐惧爬上男人的心头。不同于刚醒来时的迷茫无措，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空虚」，令他无法自制地浑身颤抖起来。
他确切地知道自己现在这种飘忽不定的心境是错误的，果断地在二人中做出选择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他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对于她们的喜欢，其实就是爱情。
现在这样的自己真的很恶心，无法专一，没有耐心，总是寻觅外界的种种。这样的行径愚蠢之极，这样的思想不可理喻，但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去改变的想法。
幽灵鲨和斯卡蒂已经在他的心泥上印下深深的痕迹，他如何能抛弃其中的一个，而且在以后忆起时又如何能不为此感到愧疚？
半晌，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在这个正值冬日的时节，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在地面上盖起一层薄薄的积雪。
博士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但心绪的不安，却久久未能散去。他仰望着没有繁星的苍穹，默默地在心中消化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幽灵鲨俏皮的笑容与她对自己习以为常的调戏，以及斯卡蒂平日里对自己细致入微的关心与温柔。
她们看似遥不可及，但却又触手可得。
似乎每当她们对自己流露出爱意时，他都会莫名地装傻，然后将这些不与寻常的感情悄悄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角落，任由混杂、发酵。最终，由此而诞下现在如此丑陋、罪恶的自己。
博士的鼻子深处一酸，带着些许痛苦。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抉择，他作出了一个保守而且较为稳妥的选择。
答案，显而易见——
我全都要。
如果没什么人点赞的话，就不考虑写后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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